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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| 鸟叔
10月7日晚间，几乎引发“众怒”的浙江国祥IPO进程，终于被按了“暂停键”。
上交所表示，将对浙江国祥开展一次专项核查。
从申报IPO起，浙江国祥的二次上市就饱受质疑。
有投资者公开表示反对，直言若该公司能上市，将注销账户。还有投资者呼吁，拒绝申购浙江国祥。
但在中介机构的大力推动下，浙江国祥的IPO进程并无太多波澜。
浙江国祥原定10月9日——国庆节后第一个交易日申购。如果没有这次暂停，一场资本盛宴就将开启。
好在这次监管部门及时出手，回应了市场关切。
但事情不应止步于此。浙江国祥上市过程中，保荐机构、公募基金暴露出来的问题，值得进一步深挖。
01
“翻腾”资本市场20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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浙江国祥此次被质疑的核心问题，简而言之就是同一资产二次上市。
早在2003年，浙江国祥的前身，浙江国祥制冷工业股份有限公司就在上交所上市。当时的发行价只有7.3元/股，募资2.74亿元，证券简称“国祥股份”。
2011年9月，华夏幸福借壳因经营不善已被ST的国祥股份上市，ST国祥卖壳退出A股市场。
此后，原国祥股份董秘徐根伟、徐士方夫妇，以8000万元价格从华夏幸福手中买下国祥股份空调业务资产，即此次拟上市的浙江国祥股份有限公司。
从2011年到此次冲刺上市的十多年里，浙江国祥从未消失在资本市场。
早在2015年，浙江国祥挂牌就在新三板挂牌。挂牌后不到半年，浙江国祥就抛出定增方案，共募资6270万元。
随后，浙江国祥于2016年6月开始接受海通证券上市辅导，并于2016年年底报送上市申请材料，拉开了二次上市序幕。
此次上市未果后，浙江国祥于2020年转道科创板IPO，但同样以失败告终。
2022年，浙江国祥再次递交申请，拟在上交所主板上市，这次它成功了。2023年6月，浙江国祥过会。
从国祥股份到浙江国祥，这家公司已在资本市场“翻腾”20年之久。
02
三大核心问题，保荐机构视若无睹？
——
资本市场并非不允许退市公司重新上市。
浙江国祥之所以引起巨大争议，实在是因为吃相太难看。
首先，浙江国祥多年资本市场经历，并没有给投资者和市场带来益处。
从上市到退市、卖壳，公司高管买回资产、重新上市，一波又一波的投资者在它身上亏到血本无归，公司却赚得盆满钵满。
简单概括一下：先是公司前身国祥股份上市仅4年便出现巨额亏损，濒临退市，股价大跌。随后，借壳国祥股份的华夏幸福爆雷，投资者再次血本无归。
在此期间，从国祥股份首次IPO募资2.74亿元，到浙江国祥新三板定增募资6000多万元，再到此次IPO募资攀升至23.84亿元，实现了连续收割。
网友总结，浙江国祥这是同一家公司、同样的业务、同样的品牌重复上市，甚至连“换个马甲”都不愿意。
其次，不论是在新三板挂牌，还是此次IPO，浙江国祥都不缺钱。
在新三板挂牌期间，浙江国祥不止一次使用闲置资金购买短期理财产品。此次IPO时，浙江国祥账上也有大量资金用于理财。
这样一家公司，有何必要、有何底气再向资本市场索取近24亿元？
其三，浙江国祥IPO发行定价过高。
浙江国祥原计划募集资金7.37亿元。
但公司最终确定的发行价为68.07元/股，按照这一价格计算，募资总额高达23.84亿元，市盈率高达51倍。
这一市盈率不仅在今年上市新股中居前，也显著超过了包括格力、美的等在内的A股空调设备行业龙头企业。
此前，浙江国祥过高的发行定价已经引发争议。
证监会专家顾问董少鹏撰文直言，浙江国祥说来说去是一家空调制造企业，其市盈率不可谓不高。如果获准以高市盈率、超募发行，这不是注册制的成功，应当予以纠正。
这些问题，专家关注到了、投资者关注到了，但保荐机构觉得没问题。
03
东方证券可获保荐承销费用近2亿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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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浙江国祥的保荐人，东方证券承销保荐（下称“东方投行”）无疑是公司上市背后最大的“功臣”， 东方证券也最应该给投资者一个交代。
东方证券与浙江国祥渊源颇深。
首先，东方证券此前已入股浙江国祥。
招股书显示，东方证券全资子公司上海东方证券资本投资有限公司，是持有浙江国祥2.74%股份的股东东证汉德11.11%出资份额的执行事务合伙人。
此外，浙江国祥的控股股东国祥控股，分别持有东证周德、东证唐德、东证夏德16.34%、14.71%和4.44%的出资份额，而上海东方证券资本投资有限公司为东证周德(持有份额15.03%)、 东证唐德(持有份额19.12%)、东证夏德(持有份额18.89%)的执行事务合伙人。
在浙江国祥IPO过程中，监管部门也重点问询了上述关系是否构成本次保荐的利益冲突，是否影响保荐机构执业的独立性等问题。
其次，作为承销保荐机构，东方证券能从浙江国祥的IPO中，获得巨额保荐承销费用，且超募越多，收益越大。
根据此前披露，浙江国祥此次保荐费用为200万元，而东方证券获得的承销费用将超过1.8亿元。其余律所、会计所等，也将从此次IPO中分得数千万元。
可以说，包括东方证券在内的中介机构，是除了浙江国祥之外最大的受益者。
已有声音呼吁，对保荐机构、保荐团队的行为展开核查。
04
两大公募超80元/股报价浙江国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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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方证券作为浙江国祥的股东，同时为了公司业绩，有推动浙江国祥上市的动力。
但一众投资机构，尤其是多家公募基金积极下场为浙江国祥高价发行“抬轿”就说不过去了。
作为一家业务、业绩、资质都不太出色，还是曾经从A股退市的公司，浙江国祥得以以显著高于行业、市场的51倍市盈率水平发行，一众机构的参与“功不可没”。
根据浙江国祥公告，截至2023年9月26日（T-3日）15:00，共收到800家网下投资者管理的8732个配售对象的初步询价报价信息，报价区间为7.8元/股-103.5元/股。
有多家公募基金参与了浙江国祥的询价，比如嘉实基金旗下236只产品参与询价，富国基金旗下则有286只产品参与询价。
两大机构给出的报价更是让投资者费解。
嘉实基金报价高达81.94元/股，比发行定价还溢价20%。富国基金也报出80.75元/股的高价，比发行价溢价19%。
当然，比嘉实基金和富国基金更离谱的价格也还有，比如金鹰基金给出了92.52元/的报价，浦银安盛基金给出了85.45元/股的报价。
公募基金管理机构拿着基民的钱，在浙江国祥这样的项目上大幅高价申报，要么说明基金公司极度看好公司，要么就是真没把基民的钱当钱。
近两年，公募基金收益不佳，基民损失惨重，新基发行困难。
如果连嘉实基金和富国基金这样的大机构都不爱惜羽毛，投资者也只能选择放弃了。
目前，嘉实基金和富国基金的基金吧里，已经是骂声一片。“屏蔽”嘉实基金、富国基金的声音不少。
05
让不负责任的机构担起责来
——
融资输血是资本市场的基本功能之一，投资者也欢迎优质企业上市融资。
但遗憾的是，的确有不少公司上市目的、动机不纯。
今年A股的状态大家都看在眼里。
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下，浙江国祥这样问题明显的企业上市仍然畅通无阻，甚至机构还在推波助澜，引发众怒也不奇怪。
全面注册制时代，更加考验中介机构的责任心，也拷问投资机构的投资决策水平。
目前，监管部门已经表态，将对浙江国祥开展一次专项核查。
正如网友所说，若核查发现问题，就应该让不负责任的机构担起责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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